11.26.2006

給這城市的一封信

親愛的城市,

曾經看過麥婉欣的蝴蝶, 我跟朋友都覺得那不單是講述同性戀的故事, 是關於你的, 關於你的信仰. 她, 獨個兒坐在陽台, 把其中一隻的拖鞋弄丟了, 便乾脆把另外一隻都丟掉. 現世人不都這樣嗎? 心失去了一塊, 就把剩餘的都拋棄了. 掉落了的心, 就用情感跟一個吻填補. 無城有愛, 就成就了人生? 你, 早已經沉沒了, 在你身上的他們, 又消失在掩面之中. 看著這個沒印記的你, 我在想我是在寫給誰看呢?

你說, 你忘不了過去. 我沒作聲, 只好心裡禱告做回應. 我的過去, 現在還牢牢的給了自己負擔. 但你的過去, 我看過, 他延續在我們的跟前, 我看了也會忘不掉嗎? 我為你心疼, 看著陸沉的你想為甜美的過去而往上爬, 卻又無處能抓著一些邊際. 我想拯救, 真的, 但我的力量也早已消散於破碎的懷舊裡.

我, 也消失, 也沉澱.

你是已經無處讓我躲了? 就讓我留在心裡破碎的一塊, 孤芳自賞.

11.24.2006

消失

這城市, 我們都很容易掩面而消失.

身份的呈現與失去, 都在開燈和關燈之間. 這一刻, 我跟你對望, 下一秒關燈後, 我們可能就沒聯絡了.

如果這城市真的有不能形容的一面, 那麼人的身份也被這城市像複製那樣, 掩蓋, 消失. 就像是一個寓言: 她為了討好他, 把自己弄成另一個她, 在閉關的六個月中, 他總是尋找歡愉, 心中的洞算是越挖越大了; 六個月後, 她跟他重新認識. 但一切如願以償的發生後, 她想回去, 過去回不了, 他也看不見她從此以後的樣子. 他, 懂了, 就把她所經歷的故事再演譯一遍, 她想尋找, 想找回那份牽手時能剛好配合的溫暖, 但她總被一個個假面的偽裝欺瞞. 她看見他的背影了, 以為找到時, 是另外的一種消失. 這一次, 她要再弄一遍, 要把自己融化在面孔流動的城市中.

這是來自金基德的寓言: 是因為掩面而相聚? 人的臉要被躲藏才能跟某君相見? 在溫柔與暴烈之間, 人的臉要到哪裡藏? 又要在哪裡顯露?

人臉, 是sublime, 也是non-descript. 或許某天, 這城市不用白天, 不用關燈, 我們的臉可顯露也得消失.










TIME(慾望的謊容) (2006) 金基德

11.21.2006

最近

黑巧克力, 說要吃就有得吃, 隨時把85%帶在身旁, 是的, 我很需要

淚, 說哭就哭, 已經不是能否宣洩的問題了, 就好像變成了constant pains, 按一下按鈕, 淚就出來.......

文字, 也瞬間在影像跟味雷的蔓延中出現疲態, 從前我很怕離開自己很久, 現在我還是想寫, 但只要看見自己的文字的無力感在字間流露, 便一味按著DEL, 看著文字給空間吞噬, 頓然有種活該的感覺. 空虛在這刻勝利了, 日子有功, 文字破碎了, 躺在你的失望中. 我不回答, 我不懂回答, 只是嗯嗯喔啊.

她說, 我該獨自一個人放個長假. 作為一個有心理病的心理醫生, 再找繫鈴人並不是聰明的選擇, 但.....離開, 並不是壞的決定.

11.05.2006

大人的事

到了這年歲, 還是在聽很多關於大人的事, 而我就只有聽, 沒有參與.

我這個年代的他們, 要分開的原因, 可能已經不是是否相愛的問題, 聽起來是實際多於感性的緣由, 又或者, 現實, 總牽扯到感情上的決定. 信主的我, 知道了,就覺得有些可惜. 關係, 從感性開始, 用現實終結, 途中雖經歷數十年, 結果都離不開一個離字.

她說, 她總不懂為何跟他分開了, 但總還是有很多一起事奉的機會, 她說她不懂, 又在猜想神在這些巧合上有甚麼用意. 用Lacan 的說法, 就是生活沒中心時, 就給自己製造一些desire, 相信, 也朝著這些而活. 我聽了她的話, 我哭了, 一方面是感觸自己的過去, 再哭, 是為了她. 再再哭, 就是為了他, 為了他的苦心, 為了他想好來好去的願望遭破滅感到心痛.

(續)

大人的事, 當小孩的我是從來不會插手的, 最多都只不過在家欲加寥寥數語, 說過以後便忘記. 但關於他和她的, 聽了, 又多了一些嘆息. 她說, 她不回來了, 沒有明文, 沒有白紙黑字, 辭掉香港的工作, 說走就走. 他還是如此, 講話如雷轟頂, 跟他吃飯的時候也會被嚇怕, 因為說甚麼都會給反駁. 我大概能猜想那是他的寂寞跟不安全感, 在一個一人角落, 聲浪總會高一點, 自說自話. 在外也會多講些話, 也許是證明自己存在的一種方法. 他, 還是會大笑, 但我懂, 那些笑只是出自肚皮, 並不從心.

離開的不只青春, 還有年華. 那是很久以後的事, 她老掉了牙, 啊, 不, 是牙全沒了, 聽說是醫生的提議, 但她又不甘付出昂貴的假牙費用, 結果就成了沒牙的婆婆. 她的他, 瘦了, 少了點囂張, 多了許多歲月的痕跡. 嘴裡還是有點英語, 但也沒說太多.

我呢? 因著這些大人的事, 便當起一個小幹活, 為大人服務. 並不因為敬老, 而是有些關心的話, 因為靦腆, 因為時候太早, 我說不出口. 是的, 對於一個二十二歲的我來說, 當看著這些舅舅姨丈母們都白髮蒼蒼, 老掉了牙, 一切都來的太早, 但似乎這是人生的劇本, 只是我比其他人早一點接收而已.

edited on 20070113